秦歌連忙捂上了雲寧曦的嘴巴，“別……別說那種話，我剛才不是故意的，你別生氣。”

雲寧曦沒有回她，只是縮在一旁默默地流眼淚。秦歌無措的坐在一旁，想哄哄雲寧曦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。平日裏總是巧舌如簧，可對上雲寧曦她就是塊實打實的榆木腦袋。

兩個人這一夜誰也沒能睡好，看到外邊天光微亮，秦歌如蒙大赦，不管三七二十一，套上衣服就低著頭往外跑。

差點迎頭撞上端著洗漱睡的莞翠。

莞翠一猜昨天晚上肯定就是出了什麽事，看到雲寧曦的臉色，就更加肯定了她的想法。

她無奈的嘆了口氣，這兩人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。

“娘娘，奴婢給您更衣吧！今日將軍說是要回了，您要不要去送送？”

雲寧曦眼角的紅仍舊沒能退去，聽到莞翠說秦歌要走，那雙淡漠的眸子輕輕晃了晃。

早就知道她要走，可還是不由的心裏犯疼。可她留不住她，從前留不住，現在不能留。

莞翠不忍心看著雲寧曦獨自神傷，只能默默的退了出去。

秦歌剛才急匆匆的走，現在又火急火燎的來。氣勢洶洶的樣子，跟要上陣打仗似的。

莞翠被秦歌下了一跳，擡手就要阻止她。這該不是昨天晚上鬧的兇了，現在還準備打幹一架吧！

“將軍，娘娘還沒起，你這是做什麽？”

“那你快去給她穿衣服，一會兒車就來了！”秦歌連忙將莞翠推了屋子裏，她自己卻跟個小烏龜似的，縮在門口，左右轉圈，也不敢進門。

雲寧曦聽見外邊的腳步聲，便知道是誰，只是她今日不是要走？怎麽又回來了？

莞翠站在門口，完全搞不清楚這兩個人到底在玩什麽把戲，她只能開口問雲寧曦，“娘娘，將軍讓我幫你更衣，好像是有什麽急事！”

雲寧曦擡頭看了眼趴在門縫往裏偷懶的秦歌，兩人視線相撞，秦歌立馬縮了縮脖子，裝作若無其事的跑開。

雲寧曦擡手撫了撫眉心，“你叫她進來。”

莞翠應聲，出門去請秦歌。

聽見雲寧曦要見她，秦歌心裏發慌，連著後退了兩步，磕磕巴巴的開口，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她到底想要幹嘛。

莞翠有些為難的進了門，把秦歌不著邊際的話一五一十的學給雲寧曦聽。

秦歌那說清楚，雲寧曦卻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，沒人比她更了解秦歌。

“你告訴她，我不會跟她走的。”雲寧曦輕輕搖頭，說完便又躺了回去。

莞翠看著那飄搖的背影單薄的可怕。

她無奈的轉身，又去做了兩人的傳話筒。

“不跟我走？為什麽？”秦歌不解的看著莞翠。雖然他有心裏準備，但是聽著雲寧曦親口拒絕她，她還是忍不住的難過。

“將軍，您就別逼娘娘了，她也有她的考量，您這樣只會讓她更難做的。”莞翠回頭看了眼雲寧曦的方向，眼裏閃過糾結。這種話不是她想親的，也肯定不是娘娘想說的。

“我逼她？”秦歌確實被氣到了。誰逼誰呀！要不是雲寧曦嘴硬，要不是她心軟，要不是自己拿她沒辦法，她怎麽會逼她。

“那我今天還真就逼她一回了！”秦歌氣到咬牙，直接沖進了屋子裏。雲寧曦眼睛還是紅紅的，不敢回頭看秦歌。只能啞著聲音問秦歌，又要鬧什麽？

秦歌盯著雲寧曦看了半天，二話不說，直接用被子將人裹了起來。

雲寧曦被秦歌嚇壞了，連踢帶踹的，可那些小伎倆什麽用都沒用，落在秦歌身上跟撓癢癢似的。

莞翠站在門邊，臉上糾結成了十八個褶的包子。這一早晨的又唱的是哪出戲來著。

“秦歌，你把我放下來！不然我和你沒完！”雲寧曦早就沒了往日的淡定模樣，她氣的臉都憋紅了。

“不放，就不放！”雲寧曦的手一直不消停，秦歌一不做二不休，直接將她的手也裹進了被子裏。

雲寧曦都快急哭了，嘴裏一直沒閑著罵秦歌。

秦歌一點也不在意，美滋滋的給雲寧曦打包。

雲寧曦一看自己完全被秦歌挾持住了，只能轉頭求助莞翠！

“你還楞著做什麽！快去給我叫人！”

莞翠啊了一聲，後自後覺就想往外邊跑。

秦歌眸子一凜，低頭看了眼懷裏邊累的氣喘噓噓的人，“你再不聽話，不聽話我就……”

雲寧曦屬實被秦歌氣到了，她萬萬沒想到秦歌竟然敢這麽放肆，欺負人欺負到家了！

“你就怎麽樣？”她還不信了，這小沒良心的，還敢對她下手。

秦歌卡巴卡巴眼睛，對著雲寧曦氣急敗壞的樣子，突然就沒了話！憋了好半天，她才低頭小聲在雲寧曦耳邊嘟囔了一句。

雲寧曦猛的擡頭，不可置信的看著秦歌。看到對方紅撲撲的臉頰，她才確信自己真的沒又聽錯。她還真是出息了，竟然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威脅她。誰給她的膽子！

秦歌看見雲寧曦迅速冷下來的臉色，努了努嘴，有點委屈。但現在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，她回頭看了眼莞翠，“你跟著就收拾東西，不跟著別擋著我的路！”

說完就直接將人扛了起來，往宮外走。

莞翠楞了片刻，連忙吩咐人給雲寧曦打包收拾東西。這還真不是她叛變，她得跟著她家娘娘啊！不然她還怎麽能算貼身丫鬟啊！

“秦歌，你把我放下來，你到底想幹什麽！”雲寧曦看著兩旁三三兩兩的太監宮女，不住的朝他們這邊打量，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鉆進去。她堂堂一個皇後，被人裹著被子扛走，還要不要在後宮立足了。

“我放下來，你就跑了！”秦歌梗著脖子，才不會聽雲寧曦忽悠她呢！

“你快把我放下來，我自己能走！這讓別人看見了要怎麽說你？”雲寧曦擡頭正好撞見一個小丫鬟，一臉震驚的看著她們兩個。

“那個是將軍麽？她扛著的怎麽那麽像皇後娘娘？”一個小丫鬟扯了扯另一個小丫鬟的袖子。

“怎麽可能？”小丫鬟連忙低下頭，不敢正視面前一晃而過的兩個人。將軍怎麽可能抱著皇後娘娘？兩個人八竿子都打不著，更何況還是往外走。

雲寧曦氣的牙根癢癢，她早晨連臉都沒有洗，剛才和秦歌拉扯，頭發都散開了。她現在不用照鏡子也能想象自己的樣子有多糟糕。偏偏這個挨千刀的，美滋滋的跟撿了五百萬兩一樣。也不知道她到底嘚瑟個什麽勁。

“家我扛的動，你不用替我擔心！”秦歌砸吧砸吧嘴，為了顯示自己有的是勁，還騰出一只手，好心的給雲寧曦理了理頭發。

雲寧曦真是恨不得直接上去咬她兩口，這人腦子是不是壞掉了，還是被驢給踢了。怎麽總是想一出是一出。

秦歌早就命人在宮門口備好了馬車，車夫是個歲數不大的小姑娘。

雲寧曦掃了一眼，就知道是個練家子，她扶雲寧曦的那一下，雲寧曦明顯能感覺到她虎口處的厚繭，和秦歌不相上下。估計是秦歌手底下的暗衛。

雲寧曦上車以後還準備趁機往回跑，她無論如何是不能跟著秦歌走的。今天要是真的走了，那才是真把秦歌毀了。

可奈何秦歌就那麽一步不離抱著她，她軟磨硬泡就是不肯撒手。

兩個人僵持的功夫，莞翠已經命人將東西都搬上了馬車。動作不可謂不迅速。

雲寧曦看到吃裏扒外的莞翠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。莞翠也委屈啊！她一個小丫鬟，只是聽吩咐辦事，誰能讓主子開心，她就聽誰的，有什麽錯。

雲寧曦生氣，但秦歌開心啊！她心情好的恨不得直接出去翻兩個跟頭。

她不顧雲寧曦的眼刀，對著外邊吩咐了一聲，馬車就飛快的往都城外駛去。

秦歌撩開外邊的簾子，已經出了都城，她的心才總算放下。將人偷出來的喜悅，因為對上雲寧曦冷冰冰的眸子，被沖散了一半。她後知後覺，看樣子雲寧曦被她氣的不輕。

被雲寧曦盯的如芒在背，她忍不住輕咳了兩聲，然後指揮著莞翠，給雲寧曦換衣服。

“你給我滾出去！”莞翠剛往前走了兩步，直接被雲寧曦喝退。

莞翠苦哈哈的出了車子。這都什麽事啊！她一個小嘍嘍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角色，招誰惹誰了，怎麽總是看她不順眼了。

剛才還歡天喜地的恨不得敲鑼打鼓，現在秦歌又跟個小鵪鶉似的，縮在角落裏，用餘光小心的覷著雲寧曦的面色。

雲寧曦眉頭緊鎖，看著秦歌那可憐巴巴的樣子，她真是恨不得撬開她的腦袋，看看裏邊到底裝了多少的鬼主意。從小就是這樣，天都能捅個窟窿出來，回來就知道在她面前裝可憐。

真是吃準了自己對她下不了手，就這麽肆無忌憚，她在前邊闖禍，自己就跟在她後邊給她收拾爛攤子。還以為這些年在外風吹雨打，頂著常勝將軍的名頭，總該讓她省心些。可現在看看她幹的都是什麽事！做事永遠都是憑借著一股子莽撞進，楞頭青一個。

“姐姐，你冷不冷啊！”秦歌努努嘴，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，想要給雲寧曦披上，卻被雲寧曦直接順著簾子扔了出去。

秦歌幽怨的看了眼雲寧曦，可楞是半個字都不敢說。主要是她怕自己真把雲寧曦惹惱了，扔出去的就不是披風，是她這個人了。

兩個人一路上誰也不說話，雲寧曦是懶得搭理秦歌，她正思索著要如何回去。秦歌是壓根不敢開口，沒想到雲寧曦的反應這麽大。她都處理好了呀！她有些搞不懂雲寧曦到底在擔心什麽。

莞翠同那個趕車的小丫頭坐在車子外邊，一起吃冷風。她雖然不至於嬌生慣養，但確實也沒像現在這般風餐露宿的趕路過。一張巴掌大的小臉，凍的紅撲撲的。還不住的給自己哈氣，可風大雪大，倒底也起不了什麽作用。

“這個給你。”旁邊的小丫頭側著眸子看她一眼，將懷裏的暖爐塞到莞翠手裏。

莞翠眨眨眼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。“我沒事，不冷。”

莞翠仔細打量著自己旁邊坐著的姑娘，看樣子就比自己小，長得倒是眉清目秀，可就是冷冰冰的，看著有點嚇人。

小姑娘倒是沒有和他客氣，莞翠沒要，她便又塞回了自己懷裏。

莞翠坐著也是無聊，便想和小姑娘聊聊天，可連問了三句話，楞是沒落下對方一個字的回答。她坐在那裏都有點恍惚，剛才是那姑娘給她娣遞的暖爐麽？本來是那姑娘先示好的，怎麽轉個身的功夫，好像自己有多上桿子求她一樣。

莞翠瞪了一眼旁邊的冰塊臉，哼了一聲，又往旁邊挪了挪，和小姑娘拉開距離。不搭理自己，自己還不搭理她呢！都是伺候主子的，也不知道驕傲個什麽勁！

車內車外兩波人，氣氛沒有一個融洽的。秦歌倒是坐的住，但雲寧曦卻有些急了，眼看著離都城越來越遠，她犟不過秦歌。只能先開口。

“你把我送回去！”

秦歌擡頭看了眼雲寧曦，就那麽悶著不說話，她是打定了主意，反正說什麽也要把人帶走的。大不了……大不了就被雲寧曦打一頓，反正他又不舍的下狠手，就算下了狠手也不怕，養幾天就好了。總之就是不能把人扔在都城。她實在不放心。

“我說話你聽見了沒有！”雲寧曦用腳踹了一下秦歌的小腿。

“聽見了！”秦歌氣沖沖的回來一句，往外邊喊了一聲，讓他們找個最近的客棧休息。

雲寧曦盯著秦歌看了好一會兒，不知道他現在說的話是真還是假。

幾個人連著趕了一天的路都累的不行。雲寧曦還有孕在身，雖然車子裏特意布置過，放了軟墊，但她本身身體就虛弱，到了地方面色已經十分蒼白。

秦歌看著莫名有些心疼，想要上手去抱她，被雲寧曦躲過去了。

秦歌看著空蕩蕩的手，緊緊的握成拳頭。那都城到底有什麽好的，怎麽就舍不下，還是有她舍不下的人？

幾個人下了車，莞翠先行一步去開房，可一問老板才知道，這房間只剩下兩間。按道理來說他們四個人，這房間肯定是夠用的，只不過這誰和誰住一起到是個麻煩事。

秦歌肯定是想和雲寧曦住一起的，只不過看雲寧曦的臉色似乎不太想和她一起。秦歌到了嘴邊的話，只能臨時改了口。

“我和清風一起住。”

清風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的點了頭。她是真不想和將軍單獨待在一起，別看她一副冷冰冰，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樣子，但對上秦歌她怵的很。其實真算起來，秦歌好像屬實沒有罰過她，但她見過秦歌在戰場上以一敵百，萬夫莫開的氣勢，那一身紅衣金甲，踏著萬千屍骨，朝著她一步步走過來的場景，讓她如今想起仍舊覺得記憶猶新。最主要的是，秦歌在他們面前永遠都是一副漠然的模樣，不茍言笑，永遠是沈著且冷靜的。

清風跟著秦歌也有兩年，每次看見秦歌冷眼盯著她，她都會不自覺的打顫。現在還要和秦歌住在一起，你說她能願意麽？

可人在屋檐下，不得不低頭。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，但清風也能看得出來，將軍身旁的那個女人，她尤為看重，不對，不單是看重，她甚至從將軍的眼神裏看出兩分討好的意思。她不知道那人是誰，只聽著將軍一直喊她姐姐。但被稱作姐姐的人，總是對她家將軍愛答不理的。有點匪夷所思，又有點讓人難以接受。那可是秦歌，在她們眼中，神一樣的人物，卻沒成想被一個女人輕松捏住了七寸。聽之任之寵之，好像完全沒有招架之力。

比如現在，她明顯能看得出來她家將軍的眼睛都恨不得粘在那姐姐身上，明明就是想要跟她一間房，可對方一個眼神掃過來，她只能乖乖的選擇和自己一個房間。

嗯……怎麽說呢？莫名的有點可憐。

“你還不走？”秦歌冷冷的瞥了一眼，還在原地不得其解的清風。語氣實在算不得好，清風有些無語的抿抿唇，這就有點欺負人了，這是不敢拿樓上的那位撒氣，在她這找補呢？

可她什麽話都沒敢說，只能默默的跟在秦歌身後。

奔波一日，雲寧曦白天的時候就顧著生悶氣，此時一閑下來就困頓的不行。躺在床上昏昏欲睡，可偏她腰疼的有些厲害，像是有根針墊在骨縫裏似的，讓她坐立不安。

莞翠也看出雲寧曦不舒服，便提議去找個大夫，被雲寧曦直接拒絕。一來她不想喝那些湯藥，二來她也不想秦歌擔心。本就是個累贅，她不想讓自己顯得那麽沒用。

秦歌從進了客棧開始，就屋裏屋外的忙活。清風坐在屋子抱著她的劍，就看著秦歌左一趟右一趟，上樓下樓，跟個陀螺似的。

本來這些小事應該她準備，可秦歌朝她瞪了眼睛，讓她滾一邊，別擋道。她只能樂得清閑，跟個大爺似的靜觀其變。

秦歌將大包小簍的堆在門口，才惴惴不安的伸手敲門。

她夾著嗓子小聲問，“姐姐，你睡了麽？”

清風蹙著眉頭盯著她家將軍，有些疑惑，也不知道她這聲音到底是想讓裏邊的人聽到，還是不想讓裏邊的人聽到。

屋內的莞翠聽見敲門聲，連忙去開門。這一會兒的功夫雲寧曦疼的冷汗直流。莞翠真是有些害怕了，娘娘肚子裏的可是皇家血脈，這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，她死十次都不夠的。

當時秦將軍要帶娘娘離開，娘娘怎麽都不願意，當時她不理解，可現在又想，恐怕娘娘也是怕自己有個意外連累秦將軍。本來將軍和皇上就視同水火，這一路出現任何差池，將軍都難辭其咎。是她太糊塗，竟然沒有考慮到這方面，跟著秦將軍就這般不管不顧的跑出來。

見門打開，秦歌伸著腦袋，漏出兩個圓溜溜的眼睛往裏瞧，看見床上蹙著眉頭的雲寧曦她臉色微變。

“怎麽會這樣？”秦歌連忙跑到雲寧曦身邊，查看她的情況。

“還楞著做什麽，快去請大夫！”秦歌回頭對著莞翠吩咐一聲，便心疼的開口詢問雲寧曦哪裏不舒服。

疼的實在厲害，雲寧曦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。

秦歌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，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
站在門外的清風掃了一眼，“將軍怕是舟車勞頓，扯到了腰，你給她用毛巾熱敷，在配合這個揉揉試一下。”

清風將手裏的瓷瓶遞給秦歌。秦歌向外看了一眼，仍舊不見莞翠回來，看著外邊天色恐怕這個時辰也很難尋到願意出診的大夫。

秦歌回頭看了眼床上異常痛苦的雲寧曦，只能讓清風給她打下手，試試看。

秦歌此時萬分後悔，沒有把翁宛夢給一起綁過來，也有些憂心，她現在也不知道把雲寧曦帶出來是好是壞，雲寧曦這嬌弱的身子，可能根本就扛不住這般折騰。是她考慮不周，讓雲寧曦跟著自己遭罪受累。

秦歌一邊給雲寧曦熱敷，一邊給她揉著後腰，臉上的愧疚掩都掩不住，她像是根被霜打的茄子，信誓旦旦要好好照顧雲寧曦的心，不住的打顫發抖。如果雲寧曦真的發生什麽意外，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原諒自己。

雲寧曦疼的厲害，但也知道秦歌在她身邊，她迷蒙的睜開雙眼，與秦歌對視的剎那就窺見了她心裏的想法。她的愧疚不比秦歌少半分，不想給她添麻煩，卻偏偏做了她最重的包袱。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，將雲寧曦緊緊的裹住，比腰上的痛楚，疼上千倍萬倍。

“我沒事，只是路上坐的時間長了些，不必擔心。”雲寧曦輕輕的扯了扯秦歌的衣擺。

秦歌緊抿著唇，一聲不吭，只是專註的幫她揉著腰，垂落的發絲遮擋了雲寧曦的視線，讓她難辨她面上神色。

“已經好多了，你歇歇。”雲寧曦擡手按住秦歌的手，想要阻止她的動作。

“有什麽話？你說，我聽著。”秦歌將雲寧曦的手揶回被子裏，仍舊固執的給她揉著後背。

清風看著雲寧曦的臉色似乎確實好了些，又看見兩人面上神色，懂事的退出門去，小心的關上門，給兩個人留下獨處的空間。

她心裏對兩人的關系已經有了猜測，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。床上躺著的人，她怕是也大概能猜出身份了。能讓將軍這般掛念，又叫姐姐的人本就不多，又聯想到這人是從宮裏帶出來的。恐怕正是當今的皇後娘娘了。

清風這個想法一冒出來，她著實被嚇了一跳。她怎麽都沒想到，她家將軍扛出來的人會是一人之下，萬人之上的人。看來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的奪親之戰，也不全是空穴來風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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